也谈刀郎的《罗刹海市》

刀郎的《罗刹海市》自今年7月19日发行以来迅速超越国界，有媒体以醒目标题惊呼：刀郎炸翻全球，突破180亿。世界各国翻唱者、演绎者、转发者、评论者、搞笑者不计其数、络绎不绝、各显神通，也有人以《罗刹海市》的曲调为蓝本，制作各色乐器演奏片段的精华荟萃。

《罗刹海市》取自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的同名短篇，小说以“人间---罗刹---海市---人间”为轴线，记述一位少年才俊的奇特经历。

小说主人公马骥“美丰姿、少倜傥、喜歌舞”，十四岁中秀才，却遵从父命子承父业经商，一次因为海上飓风阴差阳错地漂流到罗刹国。这里的人以丑为美，越是丑陋，越是可以得到高官厚禄，而英俊才气的马骥却被以为是妖怪，人们看到他就都吓得落荒而逃。过了些日子，马骥被一个偏僻山村的人渐渐地接受。一次马骥醉酒用煤灰抹脸扮做张飞反被以为漂亮，被人引见国王。国王对他的能歌善舞、靡靡之音大为喜悦，随赐他下大夫官职。不久，马骥的相貌渐渐露了马脚，人们开始对他议论纷纷，马骥感到孤独，随向国王告假三个月回到了原来接待他的村庄。

对于马骥的衣锦还乡，村里的人都很激动，建议他用国王赐予的资财到海市购买一些奇珍异宝。马骥在海市偶遇“东洋三世子”，引他进入龙宫。只见巍峨宫殿，鱼鳞为瓦，壁如水晶，耀眼夺目。马骥到龙王面前觐见，龙王听说马骥乃“中华贤士”，即烦劳他作《海市赋》。马骥随作诗千言献上，龙王大加赞赏曰，“先生雄才，有光水国。”龙王将其爱女许配马骥，封他为驸马都尉，并将他写的《海市赋》传送龙宫四海。那龙女貌若天仙，马骥常与龙女在玉树下吟诗作歌。之后马骥因思乡心切，与龙女话别回到人间父母身旁。从此二人天各一方，马骥对龙女念念不忘的真情，只能寄存于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楼。

罗刹为人妖颠倒的世界，海市乃理想王国的向往，人间是酸甜苦辣的现实。

刀郎的歌，虽然名为《罗刹海市》，但表面看来却只有“罗刹”，没有“海市”。

《罗刹海市》的歌词，承继聊斋诡异的风格，扑朔迷离，虚虚实实，而又酣畅淋漓。正因为如此，此歌一出迅速登上并且长期占据热搜榜首。

“打西边来了一个小伙儿他叫马骥，美丰姿、少倜傥、华夏的子弟；只为他人海泛舟搏风打浪，龙游险滩流落恶地。”这几句歌词怎么看都像是以马骥自喻的刀郎自己。

因此，有人因为刀郎过去这些年遭受的不公，认为这首歌是在笑骂娱乐圈的几个名人。有人以为此歌讽刺权力圈的政治生态，也有人根据“驴”与“鸡”的遐想，将其解读为国际时政的暗喻。还有人认为诗歌是嘲讽这个以丑为美、黑白颠倒、善恶不分的世代…更多的人认为这首歌描写的是，人间百态的众生相。

总之，无论是谁或将谁对号入座，都感觉是恰到好处的量身定制。

《罗刹海市》无论情节或歌词都出自“聊斋志异”中的同名小说，但在诗歌的临近结尾，却插入似乎毫不相干的一句：“西边的欧钢有老板，生儿维特根斯坦。”

据维基百科介绍，出生于奥地利的路德维希‧维特根斯坦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，其父亲卡尔·维特根斯坦为欧洲钢铁巨头。很明显，刀郎是将最后的歌词，藉维特根斯坦之名，提升到哲学高度：“到底那马户是驴，还是驴是又鸟鸡？…那马户又鸟，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。”

最后一句，“那马户又鸟，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。”这句话本身就具有哲学意义。

到底什么“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”？

刀郎的歌似乎暗示，人应该做真实的自己，不必像马骥在罗刹国那样涂黑自污，不必说假话、昧良心，更不当明争暗斗、脚踩人踏；而应该像马骥在四壁生辉的龙宫那样，光明磊落地凭本事、才气吃饭，以真情赢爱情，有价值、有尊严、有意义、无忧虑地生活。

但龙宫的美景始终是蜃楼海市！因为，“那马户又鸟，是我们人类的根本问题。”

那么，到底什么“是我们人类的根本问题”？

笔者相信，没有人会持异议：死亡是人类的根本问题。

时间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巨大沙漏，它从不间断、到点为止、按时筛除每一个人，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！

但死只是结果，其诱因是人的罪！

所以，罪才是人类最根本的问题！

“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，死又是从罪来的，于是死就临到众人，因为众人都犯了罪。”（罗马书5:12）

《罗刹海市》开头有句歌词是：“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，河水流过苟苟营。”

一丘之貉、狗苟蝇营，这无论如何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圣经中的经句：

“就如经上所记，没有义人，连一个也没有。… 都是偏离正路，一同变为无用。没有行善的，连一个也没有。”（罗马书3:10-12）

罪是从一人---亚当---入了世界。

自从亚当犯罪堕落，这个由神创造一切“都甚好”的世界就出现各样的问题。

单从圣经第一卷书的创世记，就足以看出，罪把起初一切的美好都搞砸了。

工作本是人在伊甸园中修理看守的愉悦，变成“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、直到你归了土”的劳苦；

夫妻本来是“骨中的骨、肉中的肉”的美满，变成“你必恋慕你的丈夫，你丈夫必管辖你”的折磨；

兄弟本是手足情深，却变成该隐对亚伯的谋杀，雅各对双胞胎哥哥的欺诈，以扫对兄弟的怀恨；

婚姻本是一夫一妻一男一女一生一世的结合，拉麦却开一夫多妻之先例，并对人发出苦毒咒诅；

神造人原是“生养众多、遍满地面、治理这地”的祝福，不久就变成人“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”…

创世记的记载还有很多：巴别塔人心骄傲要塔顶通天，信心之父亚伯拉罕因自保两次说妻子撒拉是妹妹，夏甲因有身孕就藐视主母遭受驱逐，所多玛和蛾摩拉城因同性乱伦被硫磺火毁灭，罗得被自己的两个女儿酒醉乱性，雅各被自己的舅舅也是岳父一再欺哄，以撒在寄居地被迦南人欺压，流便与父亲的妾同房污秽父亲的床榻，犹大因不守诺言被儿媳妇使诈乱伦，雅各的女儿底拿被示剑奸污，示剑被雅各的儿子们所杀；拉结偷了父亲的神像在回迦南地的途中因难产去世，约瑟被自己的亲哥哥们卖到埃及为奴；护卫长波提乏的妻子勾引约瑟，约瑟不从反被下监。

创世记开始是美丽丰富的伊甸园，结束是约瑟的一口停在埃及暗淡凄凉的棺材。

哪怕是几近完美的约瑟（圣经没有提及他有什么过犯），也最终难逃客死异乡的凄惨命运。

这还只是第一卷书创世记，如果你通读圣经六十六卷书，你会看见人类比比皆是、五花八门的罪恶。“世人都犯了罪，亏缺了神的荣耀。”（罗马书3:23）

世人不是因为犯了罪才是罪人，乃是因为世人都是罪人，所以不可避免地要犯罪！

那么，哪里是人类的出路呢？

神爱世人，祂差遣自己的独生子耶稣基督道成肉身来到世上，借童女马利亚所生，为罪人赎罪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，亲身为罪人偿还罪的代价---死亡，使罪人脱离罪恶的辖制和死亡的奴役。

“儿女既同有血肉之体，（耶稣基督）祂也照样亲自成了血肉之体。特要藉着死，败坏那掌死权的，就是魔鬼，并要释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为奴仆的人。”（希伯来书2:14-15）

在第一个亚当里，找到人类一切问题的根源；在末后的亚当耶稣基督里，找到一切问题的答案！

身为牧师，教会的服事使笔者很少关注影视和乐坛的走势，也更是无暇对此发表评论。但笔者还是正儿八经地写过两篇评论，这是第三篇。如果按照时间顺序，依次分别对应影、视、歌：第一，2006年写的《简评张艺谋的几部电影》；第二，2017年写的《写在87版红楼梦三十周年之际》；此文为第三篇，《也谈刀郎的“罗刹海市”》。

文人（如蒲松龄）、哲人（如维特根斯坦）、艺人（如刀郎），他们的超凡之处在于，他们比常人更深刻地看到现实的问题；但他们的局限之处在于，他们无法给出解决问题的答案！因为答案只能在上帝所启示的、被称作是唯一的一本书（The Book）---圣经---中去寻找。

“罪的工价乃是死；惟有神的恩赐，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乃是永生。”（罗马书6:23）

盼望刀郎再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，认真演绎我们人类的根本问题，并向人揭示解决这根本问题的真正答案，将耶稣基督的无比慈爱和人类在祂里面的永恒盼望，倾洒在这荒诞不羁、冷酷无情、无助无望的人间！

附：